也許是新官上任三把火，就算為了拉攏人心，這一開始，他也不會做得太過分，更何況，還有個曾照蘭為她家說話呢。

喬青蓮的心安定下來了。

殺年豬，當然跑不了侉子和鐵子兩兄弟。

他們和尚德忠一起搬柴禾、挑水、燒水，忙前忙後。

殺完豬，曾照蘭和曾照翠在家裏忙著燒飯，侉子尚德忠鐵子他們幾個玩豬水泡。三個人嘴對著豬水泡死勁吹，吹得腮幫子鼓鼓的，一會兒，一個大的豬水泡就鼓起來了。

三個人當成皮球在院子裏踢著玩。

喬青蓮對這小孩的玩意兒一點興趣也沒有。

她和尚清華就在屋裏烤著火爐，烤著紅薯，爆米花，吃著零食，看著小說，一派悠閑自在。

正在忙的時候，喬家來了幾個人，是來借豬肉的。

來的人是黃毛纓的母親，說尚德英知道喬家殺了豬，在家裏拼命鬧著也要殺豬。但是他們家豬小，百十來斤，離過年還有兩個月，怕殺了以後，忍不住就吃完了。只好來喬家借五斤肉，等她家殺豬以後，再來還。

農村有一個習慣，哪家先殺的，關系近一點的，就來借肉，不成文的規矩，借哪塊，還哪塊。

喬青蓮想：這個倒是不錯。那借的人家殺得晚，到時候，我還可以吃新鮮的豬肉呢。

不過，在大人們看，喬家是吃虧的，因為，喬家豬很肥，有一百八十斤，而黃毛纓家的豬，大概只有不到一百斤。

這個時候，是以肥肉為貴的，因為，肥厚的豬肉可以來煉豬油，又吃了肉，又煉了油，一舉兩得，而瘦薄的豬肉就不行了，只有肉，沒法煉油呢。

借到了脊背上肥肥的豬肉，黃毛纓的母親抱歉地說：“我們家豬瘦一些，到時候，我給你秤上旺一些。”

曾照翠微笑著說：“沒事，吃吃肥的，再吃吃瘦的，換個口味也好。”

黃毛纓的母親千恩萬謝地走了。

曾照翠給曾照蘭和吳洪玉一個人割了一塊大肥肉，也是五斤，本來說是送的，可是，二人一再表示，算借的，他們殺年豬以後，原數奉還。

說到最後，曾照翠決定，多蒸兩碗肉，讓他們等一會帶回家給家裏人吃。

有人開了頭，互相通個氣，接著，又來了四個人，都來借肉。

每個人都要借五斤，並且，一律借肥肉。

曾照翠漸漸地面有難色。

看見曾照翠臉皮薄，曾照蘭發話道：“這已經借出去二十五斤了，我和吳洪玉也要借五斤，人家一頭豬快沒了。麻煩你們跟後來的人說一聲，不要再來了。來了吧，不借又不好，再借的話，自己家就沒有好肉了。”

借到肉的人，千恩萬謝，笑瞇瞇地走了，都慶幸自己早來一步。這肉撒點鹽，腌一腌，每頓煉三四片，可以管二十多天，這下，每頓鍋裏都有葷腥了。

圍著火鍋，全家人可以好好過一個冬天了。

不過，有一個開了頭，後面的人心就癢癢，特別是有年輕人的家庭。

喬家殺了豬，其餘別的人過了十幾天也陸陸續續開始殺年豬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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